早些时候,《成都商报》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一条名为《曝光!手机上玩皮皮麻将10分钟输几千,小心有诈!》的消息,分分钟刷爆biu老师的朋友圈。一来是数额惊人,二来是类似的棋牌游戏在biu老师的朋友圈里也很流行。大家纷纷来求证,问biu老师这条新闻属实不属实。本着求真的精神,biu老师进行了一番搜索查证。
消息来源于《重庆商报》9月25日刊载的一则新闻,原文名为《疯狂的皮皮麻将:10分钟输掉3550元》。而在更早些时候(9月4日),《重庆晚报》就已经报道过类似的新闻:《手机打完麻将用微信支付赌资 警方:当心网络骗局》。
上述的新闻讲的都是近段时间特别火的棋牌类游戏。和以往的棋牌游戏有所不同,这几款游戏最大的特点是依托微信,打开了熟人圈这个细分市场。biu老师问身边的朋友们为什么选择玩这个麻将,回答也都差不多:“方便嘛,想打牌的时候微信上把朋友一拉就可以了。”那这些初衷是为了给熟人提供一个休闲娱乐平台的游戏,是从什么时候变异成了“赌博游戏”呢?
·依托微信建立的玩家网络
皮皮麻将、熊猫麻将等游戏的运行机制都差不多:建房间,分享到微信拉人,然后进行游戏。游戏本身只有积分显示输赢,唯一的付费点在建房间上,玩家需要付费购买游戏内的道具才可以建房间。这种机制保证的是游戏只在认识的人之间进行,同时,这也很符合四川人去茶馆打麻将的习惯(打牌须付费给提供场所的茶馆)。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这里面的“商机”了:建微信群招徕那些牌瘾较大的人,帮他们组局玩麻将,玩家们事先约定好,一分代表多少钱,统一结算后通过微信转账。每间房的牌局结束后,再由大赢家付给群主几元到几十元不等的房费。
如果建立的微信群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微信群主还可以和游戏官方合作,转而成为代理商。根据《重庆晚报》的报道,以皮皮麻将为例,成为代理的标准是所建微信群人数30人以上,局数30场(盘)/天,经审核过了就可以代理。代理商以低于市价的价格从游戏方购买钻石,再卖给玩家以赚取差价。微信群的规模越大,代理商能获得的差价空间就越大。
·熟人游戏到陌生人游戏
有了专门组局的微信群存在,这些游戏开始变质了——原本是建立熟人社交基础上的平台,成为了随机匹配的游戏。而游戏官方缺乏跟进的监管机制,在都是陌生人的牌局上,如何能保证参加游戏的人中没有私下勾结、打“合伙牌”的情况?(“合伙牌”是指几位玩家合伙作案,相互知道对方手牌,联手坑对局中的其他玩家)
除此之外,一位受访的吴先生怀疑游戏有外挂,因为刚开始还是和几个认识的人一起玩,还有输有赢,后来随着朋友拖朋友、朋友找朋友,打麻将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往往都是输钱,而且越陷越深。
随便在网上搜索,兜售外挂、作弊器的广告也是满天飞。
而对于外挂的传言,多款网络麻将平台均予以否认,并表示目前网站上所谓出售外挂和作弊器的广告已经被证实为欺诈信息,游戏官方还收到了很多玩家购买所谓“外挂”上当受骗的申报。同时宣称:“如果玩家发现有任何实际效果的外挂、作弊器,请联系我们。一经核实,官方奖励人民币XX万元,决不食言。”
·游走在赌博边缘的游戏
棋牌类游戏从一诞生开始,就始终绕不过“赌博”两个字。我国发布的《关于规范网络游戏经营秩序查禁利用网络游戏赌博的通知》,其中第三条写道:“……开设使用游戏积分押输赢、竟猜等游戏的,要设置用户每局、每日游戏积分输赢数量,不得提供游戏积分交易、兑换或以“虚拟货币”等方式变相兑换现金、财物的服务,不得提供用户间赠予、转让等游戏积分转账服务,严格管理,防止为网络赌博活动提供便利条件。”
为了规避这些规定,棋牌类游戏大都是设置了上限,并且不允许虚拟道具反向兑换现金的。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一些人钻空子,提供虚拟道具兑换人民币的服务,在官方渠道外构建了一套独立的货币流通体系。
至于皮皮麻将这一类游戏,虽然游戏的输赢只在每局固定的积分上体现,不存在反向兑换的现在,但其依托的微信平台,却给现金流动提供了极大便利。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赌博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一条规定,以营利为目的,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属于刑法第三百零三条规定的“聚众赌博”:(一)组织3人以上赌博,抽头渔利数额累计达到5000元以上的;(二)组织3人以上赌博,赌资数额累计达到5万元以上的;(三)组织3人以上赌博,参赌人数累计达到20人以上的。若未达到这一规定的情形之一,则应当承担治安管理的行政处罚责任。
从法律条例的字面上看,那些专门组局的游戏微信群已经涉嫌聚众赌博。
·贪婪是原罪,游戏商岂是无辜?
有人说,工具是无辜的,犯错的是人。棋牌游戏也是如此,有人只是娱乐而已,而有人却会发展成赌博。这话没错,同样是玩皮皮麻将,biu老师只能想到下班拉老同学一起搓两把,而“有心人”却能把它变成一个隐蔽的网络赌场。毕竟网警还不能随意冲进哪个微信群说:“不好意思,由于涉嫌聚众赌博,这个群被封了”。
《成都商报》那一条公众号推送的传播力也是巨大的,游戏瞬间激起了民众的愤怒(可能还包括一些一直输钱的侥幸心理者吧),在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皮皮麻将不得不站出来进行回应。
(截图自网站新闻)
把这类游戏称作“赌博软件”的确是有扣帽子的嫌疑,但不可否认,因为游戏设计的缺陷,这类游戏为赌博提供了温床。由于游戏本身没有现金流通的渠道,玩家之间涉嫌赌博所有的交易来往都是在微信平台上进行的,若能证明二者间的关系,那么还是可以给皮皮麻将这类游戏定性的。然而困难的依旧是举证环节。根据此前闹的沸沸扬扬的微信红包赌博最终不了了之,也说明这种关系取证是非常困难的。
至于说代理商的存在,有鼓励组建游戏微信群的嫌疑。官方在回应中对于这一点的含糊,也多少表达了官方对于代理商的态度。其实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问题——对于这些不算大的游戏厂商来说,光靠玩家建房间购买的钻石或房卡,是创造不了多少营收的,代理商才是他们大笔收入的来源。而有代理商,游戏的活跃度也会提高不少,官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那么作为一个负责任企业的社会责任心呢?biu老师发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被一位游戏策划朋友狠狠嘲笑了:“你这句话就像腾讯或网易对着小厂商说:‘何不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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